「哎董事长冒昧打扰了，我是夜景的前台，现在有个客人想找您，她的名字是——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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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「梁世音」

    「嗯，梁世音，对，对对……哦您现在没空是吗？周姐会过来？好的，好的好的好的……嗯嗯嗯……」

    柴老大是谁？她为什么要自言自语？对空气说话很有趣吗？

    「董事长吩咐过了让我给您先开房间，您两位是吗？需要开什么房间？」

    「随便，两间房就行」

    「好的，我这就办。董事长说他在开会现在不方便，让秘书周蕾过来，应该一会就到」

    「他什么时候有空？」

    「好像是开完会就来，但不知道几点能开完……」

    「我把车停在门口了，你们出个人帮我停进停车场」

    「好的，您把钥匙留下就行，一会会帮您安排」

    这个女人穿得干干净净，脸上没有一点瑕疵，蓝色制服一尘不染，黑色长发柔顺无比，声音甜美，简直是大美女。相比之下感觉我自己土里土气的，就像个水洼里抠出来的石头，又脏又丑。

    「两位提供一下身份证吧」

    她突然微笑着说道。

    花神大人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卡片递给她，随后她看向我。

    「什么证？我没有啊！」，我向花神大人求助。

    「她身份证丢了，你想个办法让她住」，花神大人毫不客气地命令她。

    「额……这个……」，看得出她很为难，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，「这样是违反规定的，如果被查到了要罚款……」

    「罚款就罚款，找你们董事长要钱就行了」

    「真的可以吗……」

    花神大人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她，「别浪费我时间」

    「是，我这就办」

    很快，我们俩每人拿着一张卡片在另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带领下上了四楼。花神大人告诉我他们都是酒店的服务员，类似仆人那种，可以让他们干活。男服务员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。

    「太精致，太豪华了吧！」，我大声称赞。

    「把门卡插进这个凹槽里可以取电」

    「对了，你给我讲讲电是什么东西」，我抓住他的袖子不放，他明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    「客人，请不要这样，我们这里是正规酒店，不提供非法服务」

    「飞法又是什么意思？不要跟我扯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词啊」

    花神大人就住在我的房子的隔壁，她打断了我们，「别耽误人家工作，沐荷」

    「可是我……」

    「擅自触碰别人身体是不礼貌的」

    「我就拽他一下，怎么了嘛」

    她扶着额头，叹了口气，「这里有这里的规矩，和咱们那里不一样，你照做就是了」

    「好吧」

    好大的床！躺上去超级柔软！我刚扑上去，就听到门外传来花神大人和一个女人的交谈声。

    「梁姐呀！好久不见的啦！我好想你好想你啊！」

    让人浑身鸡皮疙瘩的声音。

    「柴老大呢？」

    「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和政府的人开会，马上就结束了，一会就能过来的呀。上次见到你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呢！这冬天真够冷的啊！」

    「天气冷不了几天，马上就要到春天了」

    「哎，对呀！春天正好是有情人喜结连理的季节嘛，我们老板可是对某人朝思暮想得受不了了呢！嘻嘻嘻……」

    我偷偷走到门边偷听她们谈话。

    「柴老大还没结婚？」

    「当然啦」

    「这么有钱，女人不是随便玩嘛」

    「可是他都看不上的呀，只有一人才有资格当他的另一半，当我们启迪的王妃殿下，嘿嘿」

    「周蕾，我和沐荷来还没吃饭，你去安排一下吧」

    「哎，早说嘛姐，我以为你已经吃……沐荷是谁呢？」

    「出来吧，别偷听了」

    我大吃一惊，不得不推开门走出房间。

    花神大人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，她看到了我立刻笑容灿烂。

    「这位是……沐荷大人？」

    「对我是」

    「不是」

    我和花神大人同时给出相反的回答。

    「她不过是我的秘书而已，就像你和柴老大的关系一样，所以叫她沐荷就好」

    「嗯哼？我和董事长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哦~」

    我还惊讶于这个精致得像瓷娃娃的女人，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之一。瘦而细的身体比我高半个头，白色干净的翻领的衬衫显得很正式，贴身的浅灰色八分裤勾勒出微微凸起的屁股，顺着大腿一直到脚腕上方。黑中带红的尖锐鞋子在后面把脚顶起很高，这样的鞋子我第一次见到，难道脚不会很难受吗？

    橘黄长经过肩膀流淌在上胳膊附近，精致得像陶瓷一样的小鹅蛋脸没有任何瑕疵，红艳的嘴唇撅起一个小小的弧度，可爱至极。

    「沐荷，她叫周蕾，是柴老大的秘书，你叫她周姐」

    「哦，周姐」

    「你好啊小沐荷~接下来的几天姐姐带你玩很多好玩的东西哦~」

    「嗯？玩什么呢？」，我来了兴趣，无论是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都那么新奇。

    「比如说……」

    「咳咳」，花神大人打断了我们，「我们还得洗个澡，你先去安排午饭，再叫人送来两套衣服」

    「好的，我这就去，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，我就在楼下大厅」

    周蕾离开，我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过拐角。

    「怎么？」，花神大人没好气地说，「你还看上人家了不成？」

    「没、没有」

    「舒在家等你回来呢」

    「说……说的也是呢」

    「我跟你说」，花神大人突然凑近我的脸，声音也压低了许多，「这个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，其实柴老大身边的女人都不简单」

    「看出来了，你也是」

    脸被掐了，好痛。

    「房卡拿着，来我房间洗澡」

    「诶？」

    十分钟后，我和花神大人赤身裸体地站在她房间的浴室里，浴室这个词我也是刚学会的。

    她身材饱满，该凸的凸，该凹的凹，反而我的胸部比较贫瘠，让人很不爽。

    「这里好暖和，怎么弄的？」

    「开了浴霸，就是头顶上的灯」

    「好神奇，那为什么这栋楼也比外面暖和？」

    「因为开了暖气」

    「那是什么？」

    「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？」

    「十万个为什么是什么？」

    过了一会，细碎的水流从上面的带有无数孔洞的圆盘上猛烈喷下来，把我吓得大叫一声躲开，花神大人一把把我重新拉了过去。

    「别跑，好好洗洗你肮脏的身子」

    「花……梁老师，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？」

    「就骂你了，你这小妮子什么都要问，一点也不会动脑自己想……」

    她边说边用奇怪的黏糊糊的水往我头发上抹，抹完还搓来搓去，把我搓出一头泡沫。

    「眼睛睁不开了！」

    「那就好好闭着，这叫洗发水」

    「唔」

    「啊！又是什么东西啊！」

    「澡巾而已，帮你搓搓身子，你看这大片的泥和死皮……」

    「我为什么会这么脏？」

    「在村里无所谓，在外面见人的之前要把自己的卫生做好，不要身上带着一股气味」

    「那你呢？」

    「我在家里经常洗……不过最近太忙了也没怎么洗」

    她长叹一口气，「当花神其实很累，到了镇上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放松吧」

    「嗯，你到这里之后和在村里完全不一样了」

    「人一辈子都在扮演，在这里扮演这个角色，在那里又扮演别的角色」

    我从未见过她这样温柔的笑容，她的这双灵巧有力的手已经杀过几个人，那种残忍和冷酷让我想起来就浑身发抖。但如今这双手在我后背上轻轻摩擦，我舒服地哼哼出声。

    「适可而止，别得意忘形了」

    「啊，是」

    这次换我帮她洗澡了。我学着她刚才的方法帮她洗了头发，然后也用澡巾帮她擦拭身体。

    「偶尔我会想，如果能开车到没人的地方，独自一人生活，永远地忘记一切该多好」

    「那怎么行，村子不能没有你啊」

    「所以只是随便想想罢了」

    「我说，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，柴老大是谁？是你的老大吗？」

    「不是，是我的朋友……好朋友……或者说伙伴一类的东西吧，我也说不清楚」

    「咦——」，我调笑道，「该不会是你的男人吧？」

    「那怎么可能呢？你也知道我——」

    「在村里装作清高的花神大人，其实在外面偷偷和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……是不是呀？哎呦！」

    头被重重捶了一下。

    「不要胡说，我没有和任何人有男女关系」

    「那你难道和某个甜甜的小妹妹……哎呦！」

    头又被捶了一下。

    「我每次来都只在这里呆两三天，要等带来的矿石和花运输到位，然后相应的物资采购齐就回去了。在这里沾花惹草，人家不得恨死我？」

    「确实是这样，所以我们要去搬那些重得不像话的石头，还要去到处买东西？」

    怎么看花神大人都不像能亲自搬石头的样子。

    「当然不用，这些事情都有人替我们做，我们只要确认一下东西都对了就行」

    「谁这么好心替我们做？」

    「柴老大」

      第86章  85.柴老大
洗完澡后我感觉浑身舒爽，皮肤比以前白了一层，而且光滑了许多，细皮嫩肉的我还有点不适应。

    我们裹着浴巾出来，她告诉我这次是为了教我洗澡，下次洗澡就自己在房间了。酒店服务员及时送来了厚厚一叠衣服，说是周蕾给买的。

    对于买东西这种事我多少有点了解，据说是用“钱”这种东西来交换别的东西，但我还没见过钱长什么样。

    每个人有三套衣服。用来在酒店里穿的松松垮垮的保暖睡衣，出门穿的长袖羊毛衫和加绒棉裤，还有红色过膝羽绒服。

    「这样看起来我们像姐妹一样，好奇怪」

    「没什么，我不在乎这些小事，柴老大已经到了，我们去吃饭吧」

    「对了，钱……」

    走在下楼的路上，她回头看看我，「什么钱？」

    「我们住酒店好像没付过钱」

    她好像以为我在开玩笑。

    「我在这里住还用付钱？这是柴老大的地盘，我干什么都不用付钱」

    「那你很厉害……话说我们穿睡衣去见人家会不会不好……」

    「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会考虑这种事了？」

    「因为你看，我们从来这里一直用这么好的东西，到处都这么漂亮……总觉得那个柴老大是什么大人物啊」

    「没必要，他和我一样」

    「那不就是大人物嘛！」

    吃饭的地方在一层，进门右拐往里面走有个很宽敞的大厅，大厅里整齐地摆了四排方桌，零零星星的几伙人在吃饭。时不时响起杯子、筷子和盘子碰撞的声音，空气里飘来油和调料的香味，肚子在咕咕叫了。

    「你们来啦！快请进！」

    周蕾热情地站在门口迎接我们，她脸上永远挂着固定的笑容。

    「我们董事长已经到了，等你们有一会儿了，就在那」

    离很远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笔挺上衣，梳着清爽短发、身材稍矮的男人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，手里拿着一本大书反复翻看，偶尔和旁边等待的男服务员说两句话。

    「就这些吧，快点做」

    「是，这就给您安排」，服务员战战兢兢地鞠躬，头都快碰到桌子沿了。

    我跟在花神大人旁边一起坐下，周蕾坐在这个男人旁边，我和周蕾面对面，花神大人和这个男人面对面。服务员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茶水，飘出浓郁的香气。

    「哈喽啊世音，几个月不见，你好像有点瘦了」

    「比上次瘦一点」

    「黑眼圈也重了，怎么，村里的事让你这么操心？」

    「没什么，有点小事，已经解决了。柴老大，你最近好像很忙？」

    「还叫柴老大，都说了叫我皓同」

    「那怎么行，柴老大可是洪庆镇的大人物，必须得尊敬一点」

    花神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，看的出来她好像有点不满意。我这才知道他的全名是柴皓同。

    「唉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？不过是开个小会而已，怠慢了花神大人」

    喝着茶水的花神大人差点喷出来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，柴皓同哈哈大笑，花神大人也憋着笑。

    「在这里就不用叫花神了」

    「那你也得叫我皓同」

    「行行行，听你的」

    周蕾忽然想起来什么，把头伸到我面前，悄悄地说：「沐荷，我让服务员把菜单拿来，你点些喜欢吃的菜吧」

    「菜单是什么？就是刚才柴皓同拿的那本书吗？」

    她脸色微变，「不能叫名字，要叫柴总或者董事长」

    柴皓同也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，露出好奇的表情对花神大人问道：「这孩子是你生的？」

    「她有父母，只是我的秘书，周蕾没跟你说过？」

    「倒是说过，但是我记得你的秘书好像叫什么野鹭来着……」

    「那个看家呢，没带来」

    「哦？」，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，像要探索出我的一切秘密，「你叫沐荷？」

    「嗯」

    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胸上，「我记得世音没有恋童癖啊」

    「当然没有，只是协助我做事而已，你不要胡思乱想」，花神大人责怪道，「沐荷，这个是启迪地产的董事长柴皓同，你叫他柴叔」

    他立刻反驳，「我有那么老吗？咱们俩明明差不多，这么说她该叫你梁姨了」

    「那就柴叔吧，反正我的叔叔也挺多的，多一个也没关系」，我打断他们。

    他眼前一亮，呷了一口茶水，露出坏坏的笑容，「这小姑娘有点意思，有点意思」

    「是呢」，周蕾附和道，「董事长很会识人任用，梁姐也是」

    几盘热气腾腾的菜很快就摆满了桌子，服务员的嘴像炒豆子一样介绍这些菜。

    「菠萝咕噜日本豆腐、红酒烩鸡肉、芝士肉碎焗大连鲍、金银上汤浸时令蔬、芝士伊面椒盐龙虾、甜蜜燕窝西米露，菜已经齐了，请慢用」

    听得我晕头转向，但这些菜都十分精致，几乎都是没见过的食材做成的。我拿起筷子就想夹，但手腕被花神大人抓住。

    「干嘛呀？」

    「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优雅」

    「啊，好烦，我知道啦」

    周蕾和柴皓同不约而同地笑出声，让我很尴尬，只能埋头大吃。这些菜口感细嫩、火候适中、咸中带鲜，咬一口汁水在嘴里飞溅，简直上了天，我沉浸在幸福感的海洋里。

    然而其他三人却看起来稀松平常，没有半点兴奋，仿佛每天都在吃这些美味一样，真羡慕他们啊。

    「这两天怎么安排？找个小妹陪你玩玩？」

    「你什么时候开妓院了？那是黄国宇的生意吧」

    「哈哈哈，我没抢老黄生意，他生意好着呢，最近又换了一辆保时捷」

    「韩建林呢？」

    「老韩最近又承包了一个楼盘，挨着实验中学，地段不错，估计又发一笔小财」

    「你帮他搞的吧？」

    「哈哈，什么事都瞒不过你！吃菜吃菜，你要喝酒吗？之前都不喝的我就没点」

    「不，我喝点水就好」，花神大人话锋一转，「今晚把韩建林和黄国宇叫来，小聚一下吧」

    「嗯——？」，柴叔把筷子放下了，「怎么了这是，不像你啊」

    「没什么，我想看看他们，聊聊天」

    「呦，能和咱们尊贵的花神大人一起喝酒可是这辈子的荣幸啊！他们俩得感恩戴德才行」

    「别贫嘴了，我也没说要喝酒啊」

    「你看你说的什么话，黄国宇可是咱们镇有名的“大玩咖”，家里开了那么多好玩的地方，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吧不是」

    「随你便吧，让他安排也好」

    周蕾对我特别好，她无瑕参与两个人的聊天，光顾着照顾我了。

    「来，这个龙虾特别好吃，哎，不是那么咬的，我帮你把壳剥下来」

    「介个叫龙哈的东西秋级好呲」

    「慢点吃，不用那么着急也可以的，再尝尝这个豆腐吧」

    她不停地给我夹菜，我狼吞虎咽般清扫盘子，很快就吃饱了。

    「嗝~唉，我饭量怎么这么小啊！」

    真可惜，实在吃不下了，不然还能再多吃一点的。这几道菜是我出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，就连神仙做的菜也不过如此吧。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花神大人，她好像根本不会做菜，真是没用的神仙。

    柴皓同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花神大人身上，眼角略微翘起，嘴唇抿着，直到花神大人动作打断了他的僵硬。她把手伸进衣服前胸里摸索了一阵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了柴皓同。

    「嗯，这次的粮食需求比较大啊……调料、铁器、蜡烛、化肥……嗯……治疗肺炎的药？」

    「给她爸治病用的」

    花神大人指了指我，我立刻来了精神，诚恳地说：「请柴叔帮帮忙，老爸现在病得下不了床，整天都在咳嗽，吃不下东西。老妈一直照顾他但也精疲力尽了，玉兰大夫说没有药没法治……」

    柴皓同听了，立刻做出夸张的笑容，脸上的肉挤在一起。

    「我不是医生，但也知道治疗肺炎的药大多是处方药，药店不卖」

    「啊？」，我为他说的词弄糊涂了，「处方药是什么，药店又是什么？」

    他的笑容依旧，耐心地解释：「药店就是卖药的地方，处方药就是只能由医生亲自开的药，这样的药需要病人亲自去医院才行」

    感觉身体垮塌了下来，「不会吧？我老爸还在村里，怎么来啊？」

    我又想起花神大人，「梁老师，这种事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呢？早知道让我老爸跟着过来就好了啊」

    花神大人瞥了柴皓同一眼，转向我，「卡车只有两个座位」

    「那我不来了！让老爸来吧！」，我站起来大声说道，纷纷引来附近吃饭的客人的目光。

    「你老爸可远没有你有用」

    「我有什么用！」，我叫道，「我就是个小屁孩，这也不懂那也不懂，你们讲的话我一半都听不明白！你把我带来这里不是为了帮你搬东西的吧？你说过了不是。那我还能干什么？陪你在路上聊聊天，给你解解闷？这里的东西是很好，这么大的房子、这么宽敞的大厅、这么好吃的饭菜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老爸要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？」

    整个大厅安静到像空无一人，所有人都放下碗筷看着我。随后我听到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和女人哄孩子的声音，正在给其他客人上菜的服务员尴尬地耸了耸肩。

    过了十几秒，周蕾首先开口：「小沐荷，消消气，先坐下再喝点茶吧」

    我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，但对花神大人的不满还未消去，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能带药回去，老爸可能就……

    柴皓同突然啪啪啪地鼓起了掌，一下一下清脆的掌声回荡在大厅里。

    「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，不会被诱惑。就是情绪太容易激动，不过小孩子嘛也正常，你说是吧？」

    花神大人白了他一眼，「随随便便就考验我带来的人，你很礼貌啊」

   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耍了，我的目光交替在他们两个人脸上停留。

    「怎么……回事？什么被耍了？」

    花神大人朝对面抬了抬下巴，「让他自己说」

    「嗯，哈哈哈……其实是……算了还是你说吧」

    「柴老大在这个镇的地位和我在村里的地位有点像，只不过我是站在明面上的，他是躲在黑暗中的」

    「喂，怎么把我说得那么坏，怎么着也是个双面人吧！」

    「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
    「他刚才说的没错，治疗肺炎的药确实有很多是处方药。但只要他想，很多规则都可以打破，因为……他掌控了洪庆镇的经济命脉，全镇人赚的钱都有他的一部分。如果他不高兴，很多人就会丢掉工作，吃不上饭了。他想要药，直接跟医院那边的人说一下，自然可以开出来想要的药，很简单」

    「行行行行行别吹我了我错了行了吧」，柴皓同双手贴在胸前求饶道，「我再厉害也比不过你啊！你都能杀人不偿命的吧？」

    「哦，这倒是」，花神大人喝了口茶，悠悠说道。

    所以刚才骗我说不能买药，其实都是为了考验我？！我是不是不该对花神大人发脾气的？

      第87章  86.夜玫瑰
这顿饭吃到了三点半，几个盘子几乎见底，花神大人和柴皓同还在讨论那张写满需要的物资的纸。

    「两百瓶胡椒粉……三百袋食盐……真的够吗？我记得上次你要了五百袋以上」

    「死了很多人，不需要那么多了」，花神大人垂头丧气地说道，我第一次见她的侧脸这么颓废。

    「啊，怎么啦？」

    「有人造反，打死打伤很多人，还有个蛇妖用蛇咬死了不少」

    柴皓同十分惊奇，「怎么会有人造反？现在过的生活不好吗？」

    「他们想从村子里出来」

    「哦？还挺有想法的嘛，但是你肯定不能答应吧」

    「当然，我决不允许这种事」

    他们应该在说出山派的事，潘叔被花神大人用剑砍死的血腥场面浮现在眼前，还好我吃完饭了，不然一口也吃不下去。

    「那蛇妖是怎么回事？」

    两人一直在讨论，感觉他们认真合作的时候很有默契，有时候一个眼神或者一个词就能让对方领会意思。这就是花神大人说的伙伴的含义吗？

    与此同时，周蕾打断我听他们说话，「沐荷妹妹，你有男朋友了吗？」

    「没有，我不喜欢男的」

    她用小手捂住了嘴，好像阻止自己说出错误的话来。随后她转了转眼珠，微笑道：「这么说沐荷妹妹喜欢女孩子了」

    「是啊，有什么问题吗？还有别叫我沐荷妹妹了，沐荷就行」

    「不，没有问题，那就还叫你沐荷吧」，她眼睛眨了眨，似乎在暗示什么，我不懂，她又朝我勾了勾手，示意我过去。我不耐烦地走到她身边，俯下身，她把嘴放在我耳边轻轻说话。

    「想不想……和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玩啊？」

    「玩？」，我有点不懂，「玩什么？捉迷藏？抓人？爬树摘果子？捏泥巴？」

    她嘴里发出噗地一声，「对不起」，她用卫生纸擦了擦嘴，「我明明听说梁姐在你们村对那种事的态度比较开放，果然还是因为你太小了吗？」

    我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，「你是说……」

    「对，男女之事，哦，现在应该叫女女之事」，她毫无顾忌地说出。

    我兴致大增，嘴角自然地上扬，「有可爱点的，嫩点的吗？」

    「嗯——」，她思考着，「这个得问黄国宇，那些小姐都是他的人，但我记得他好像不收未成年来着，也就是说只有姐姐们供你玩了」

    「诶，这样啊」，我有点失望，不过性感的姐姐也很棒，想到这里我不禁满心期待，「什么时候可以玩呢？」

    「今晚怎么样？回房间后我会让姐姐们去你的房间的，到时候你随便挑就是了」

    「还、还可以挑的嘛！」

    「嘘，小点声」

    这一叫，柴皓同和花神大人双双看我，我嘿嘿嘿地糊弄过去了。

    「但是别让梁老师知道了，千万千万啊」

    「放心，她们会很小声地走路和敲门，不会暴露」

    「嗯嗯」

   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幻想漂亮姐姐的事，他们聊了什么一点都没听进去。

    吃完饭之后我们暂回房间休息，偌大的床软乎乎的，扑进去就像扑进了某个大姐姐温暖的怀抱里。枕头很大弹性又强，我抱着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。

    阳光从窗户里洒到淡黄色花纹地板上和床上，暖洋洋的，简直比家里冰冷坚硬的土炕好上百倍。

    床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棕色方形柜子，柜子有抽屉，拉开之后里面空无一物。床对面摆着橘黄色的沙发，还有一个同颜色的方形垫子，估计是用来放脚的。

    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黑框，虽然是黑色的但依然能倒映出我和周围的床的模样，这是什么新款式镜子吗？

    浴室和厕所是一体的，光洁如新的青色瓷砖我只在花神大人家里看过，却比那里的还要整齐明亮。

    我兴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，仔细看每个角落。床头摆着一个复杂的机器，下面有个白色圆角正方形底座，镶嵌着一大堆按钮，上面挂着一个白色的像扶手一样的东西。我发现扶手可以拿起来，但下面连着一个可以拉伸的绳子，它连着底座。扶手两端各开了很多小孔，上端好像发出轻微的嗡嗡声。

    鼓捣了半天也没搞懂这是什么东西，我把扶手放回原位。

    掀开被子，把多余的枕头放在沙发上，再躺在床上，感觉折腾一天有点累了，身体有点重。我闭上眼睛，这里不如家里安静，窗外偶尔传来车驶过的声音，人的脚步声和谈话声。

    盖上被子后的感觉好舒服，留在这里或许也不错。不再回到那个贫瘠的村子，不用为一点点粮食大打出手，不用整天担心庄稼收成不好，不用盘算着盐瓶还能吃几顿。这里衣食无忧，还有漂亮姐姐……

    住在隔壁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？我记得她说「因为这里是我的家」，可她明明姓梁啊！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我。

    等等，她既然在这个镇出生，家人一定也在这里吧？如果我能找到他们问个清楚就好了。

    胡思乱想中，我感觉眼皮渐渐沉重，脑袋也不转了，昏昏沉沉地陷入梦乡。

    

    ......

    ......

    

    吵醒我的是反复响起的“铃铃铃”的声音，我挣扎地从散发着热气的被窝里爬起来，嘴里好干，哪里有水喝啊？铃铃铃的声音是从床头柜上摆着的白色机器上发出的，响个不停，吵死了。

    我拿起扶手，响声立刻停止了，正要再放下去的时候听到扶手上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。

    「把衣服穿好，我们要出门了」

    是花神大人的声音！

    「你你……你是谁？怎么跑进这个东西里面了？我怎么救你出来？」

    「这是电话，可以把彼此的声音传过去，我还在房间里」

    「啊？怎么可能？从哪来的奇怪的法术？」

    「你的说话声我也听得到」

    「哎？啊？对、对哦！我也会法术了……不对……好像是这个东西的功能」

    「总算理解了，快点换衣服，车在楼下等我们了」

    「好，这就来」

    我三下五除二地把周蕾买的棉裤和羽绒服穿上，它们非常轻便舒适，而且很合身。但衣服的拉链我使了半天劲也没拉上，直到我发现要先把下面的铁片对齐才行。我换上鞋子后急急忙忙地冲下楼。

    「太慢了」

    「这个拉链实在是……」

    「少废话，快走」

    花神大人带我坐进了一辆小车里，我一看，开车的人正是周蕾。

    「梁姐、沐荷，我们现在去黄哥的“夜玫瑰”店里」

    花神大人不作回答，周蕾熟练地发动车子，在夜晚的街道上不快不慢地前进。等等，夜晚？我睡了这么久？

    「看我干嘛？」

    「梁老师，我睡了多久啊？」

    「大约两个小时，现在是六点半，你是猪吗睡那么久？」

    「我、这是因为……床太舒服了呀！」，我揉了揉太阳穴，拍了拍脸，「其实我还想睡」

    「哈哈哈哈，沐荷这是在夸我们公司的店啊。启迪夜景是镇上最高档的酒店，床是一顶一的舒服。里面还有冰箱、沙发、网络，但想要学会果然还得一段时间吧？」

    「听不懂你在说什么」

    「很正常的啦，我当初也是从农村出来的黄毛丫头，刚到这里的时候跟土包子一样什么都不明白。找工作四处碰壁，吃了很多苦，受了很多累，但很多新鲜的东西吸引了我，让我坚持了下来。梁姐应该对我有些了解吧，我是董事长招的第一个助手，董事长当年也是一点点摸爬滚打，赌了几次都赢了才逐渐发家」

    花神大人没有回答，只是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，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
    小镇上的街道被两旁的柱子顶端发出的光照亮，黑色的树干在被照得发白，偶尔路过几个行人也是裹得严严实实。楼房上的窗户有一多半在发光。

    「刚才我们经过三条街，这里是二条街，都是些住宅楼，额，就是人住的楼，所以不太热闹。前面还有一条街，过去之后就是山顶街，那里才是真正繁华的地方。不过不允许车开进去，只能走路」

    周蕾一边开车一边介绍镇子的情况，花神大人说道：「你们快把镇变成县了，会不会太招摇了？」

    「哪里，我们这是经济发展得好嘛。董事长经常说只有自己发展起来了才方便引入更多外资，穷乡僻壤没人愿意投资的」

    「是么」，花神大人冷淡道，「把外人引来不怕自己位置不保？」

    「嘻嘻，这就不知道啦，董事长一直很有自信，也很有手腕，我看他的决定准没错。再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，怎么懂那么深奥的东西嘛」

    「哼」，花神大人嗤之以鼻。

    山顶街和其他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。铺满浅青色地砖的地面干净得不忍落脚，弯弯曲曲的两层白色楼房在道路两边延伸，中间的道路宽敞到可以并排行驶四辆车——可是汽车不让进来，行人倒是很多。

    「比几个月前还热闹，这些霓虹灯是新装上去的？」，花神大人边走边问。

    「是的呢，我们公司的庄爽负责的」

    「我记得这个人是……」

    「策划部部长，工作能力非常强」

    周蕾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毫无起伏。

    「和柴老大有进展吗？」

    「有，目前他们在西南区规划的楼盘已经通过了审批——」

    「不，我不是说这个」，花神大人打断，「我记得庄爽一直对柴老大有意思，是不是？」

    「嗯？嗯？」，周蕾卡壳了两秒，眼珠来回转了几圈，「没有啊，她和董事长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而已」

    「这样啊」，花神大人露出不明的微笑。

    「啊，前面就是了，那个」

    顺着周蕾手指指向的方向，我看到了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四层高的楼。两边到中间逐渐从暗金色变成黑色，再从黑色变成亮金色，光滑的墙壁反射着路上的灯光，让本来绚丽的外表更耀眼。正上方挂着一个黑中透红的硕大玫瑰（其实我也不知道玫瑰长什么样），稍下点的位置挂着牌匾“夜玫瑰”。楼下满满当当地停着小轿车，客人在旋转门那里进进出出。

    从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喧闹声、咚咚的音乐声和尖叫声，听起来有点可怕。

    「欢迎光临，梁妹子，周妹子」

    腮帮子都是肉的矮胖男人摘下草帽放在胸前向我们微微弯腰，他嘴角叼着一根冒着烟的棒子，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。

    「今天我面子不小呢，黄老板亲自接我了啊」，周蕾嬉笑道。

    「当然，梁妹子是贵客，可不敢怠慢。来来，请进！」

    他做出“请”的手势，花神大人笔直地大步踏入这家奇怪的店。

      第88章  87.暗流涌动
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咚咚咚地响，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震动。店里空气闷热潮湿，年轻的男女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挤在一起，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体。另外一边则是一个长达七八米的拱形柜台，围着柜台坐了不少人，每人面前放着至少一瓶酒和一个玻璃杯。

    天花板投下的灯光在不同颜色之间来回转换，大厅里忽明忽暗，一会绿色一会蓝色一会红色，搞得我眼花缭乱。

    「这么吵的地方怎么聊天？」，花神大人大声地对前面领路的胖子问。

    「不是这里，我们在上面」，他回头一笑，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。

    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，酒杯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。走进最里面，帘子后面居然还藏着一个灰黑的楼梯，歪歪扭扭地贴着墙壁往上。在村里只有地窖有楼梯，我很少去，所以走在楼梯上总觉得很危险，像随时要掉下去一样。

    楼梯尽头是二楼。这里相对安静许多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桌子上喝酒聊天。看到我们上来，他们立刻对黄国宇打招呼，黄国宇点头回应。

    我这才发现原来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楼梯，都可以上二楼。我们从左边的楼梯走上来之后往中间走，并排出现几个没有门的房间，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客人的情况。可是除了中间的房间有一对男女外，其他几个房间都空无一人。

    房间里陈列着带靠背的古铜色木制桌椅，椅子围着本应是门的地方摆成一个半圆形，这样或许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的情况。

    黄国宇从侧面带我们走进唯一有人的房间，里面坐着的男女立刻站起来，正当我笔直地往里走的时候，突然从鼻子、脸、手和胸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，额头咚地一下撞到了坚硬的东西，把我撞得七荤八素，脑子嗡嗡响。

    「好痛啊……」

    我蹲在地上捂着脸和脑袋哼哼，沉重而急切的脚步声很快到我身边。

    「哎哎，小姑娘你没事吧？对不起我忘了跟你们说了，这里放了一块透明的玻璃板，要从我刚才走的侧面那里进才行」

    「什么啊？哪来的玻璃板啊？我鼻子是不是流血了？」

    一双大肥手捧起了我的脸，他盯着我看。

    「没事，没事，没流血，要不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？」

    「不用了」

    鼻子酸痛，眼泪流了下来，真是太倒霉了！而且在好几个人面前好像给花神大人丢脸了，不过应该没关系吧。

    一抬头，花神大人冷冷地看着我，没说一句话就走进房间里面，果然还是生气了。

    「沐荷，没事吧？」，周蕾凑过来问道。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房间里的男人是柴皓同，和他一起的女人倒是不认识。

    「我还好」，接过她递给我的纸巾，我抹了一把鼻涕。和柴皓同一起的女人好奇地打量我，「她是？」

    柴皓同回答：「世音的秘书，叫沐荷。沐荷，她叫庄爽，是我同事」

    「庄姐好」，我机械地打着招呼，目光在她身上停留。她穿着一身十分正式的白色制服，上衣里面似乎是黑色背心，肚子前用一个大扣子固定住。头发高高梳起，把额头完全暴露出来，左右两边的乌黑头发垂到肩膀下。一看就是上得了台面，十分精于工作的女人。

    她的微笑和酒店服务员的有八分相似，但也多了一分真诚和一分城府。

    「你好，沐荷」，她伸出手和我相握，她的手光滑、干净而柔软，我都不敢用力握，怕把她的手捏碎了。

    「坐，都坐吧」，黄国宇大声说道。

    我做花神大人左手边坐下，右手边是黄国宇，老实说我很不想挨着他，这个人长得过于油腻，但又没办法，在这种场合下我又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。

    花神大人左边依次是周蕾、柴皓同和庄爽。柴皓同左右两大美女，本应该很开心，但我看到他脸上愁云惨淡，眉头紧锁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。庄爽装作毫不在意地用手挽着他的胳膊，眼神放在花神大人身上。

    坐在这个玻璃房里，外面的噪音比刚才更小了，几乎可以用正常的声音说话。

    「韩建林呢？」，花神大人问。

    「刚才打电话说在医院呢，胳膊骨折了，一时半会赶不到，要我代替对你说一声万分抱歉。明天要当面谢罪」，黄国宇解释道。

    「呵呵」，花神大人笑道，「怕不是又去教育谁了，作为马仔们的大哥，他这么拼迟早把自己搭进去。当面谢罪我看就不用了，把我的那批矿石处理好就行」

    原来韩建林是打手们的老大啊，听上去就很可怕。

    柴皓同接了话，「矿石我已经让他安排人去弄了，这批的成色比之前的都要好，纯度应该也低不了，应该值一笔大的」

    「好了各位神仙老板，今天有幸光顾小店，我黄某定当好好款待一番。小清妞！干嘛呢！快来！」

    他扯着嗓子吼道，一个身穿黑色打底、主干部分是深红色绣花制服的女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走进来，「老老老……老板，有什么吩咐？」

    「结巴什么？放松点！」

    「你这么吼她反而把她吓到了」，庄爽温柔道。

    黄国宇转过头，变脸的速度比火柴划着还快，「嘿嘿，她是新来的小清，还不懂规矩，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」

    人如其名，小清长得清纯，但身高比我高半头，头发向后扎成一团，脸上光泽无比，嘴唇艳红。她的下身穿了一条和上衣底色一样的贴身长裤，身材不算火爆但也初具形状。

    她手里拿着一摞又大又薄的书，之前在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叫菜单。按照从外向里的顺序，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份。

    每一页都是一种类型的饮料。我大概翻了一下，有冰淇淋、鸡尾酒、鲜榨果汁、软软、时令水果、小吃、香槟、白兰地、威士忌、啤酒和预调酒。各种酒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，只能看上面的图案猜测口味。

    在家的时候老爸老妈不允许我喝酒，看到老爸那醉醺醺的模样我也不想喝了。但在这里……这么多好东西，还不用花钱，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。

    菜单上都标明了酒的价格，白兰地是最贵的，600到3000不等，其次是威士忌和红酒，最后是啤酒和鸡尾酒。

    正当我还在想点哪种酒的时候——

    「鲜榨菠萝汁」

    花神大人最快说出了一种非酒的饮料。

    「哎，梁妹子别这样，给哥哥点面子，多少喝点」，黄国宇劝道。

    「你也知道，我从不喝酒」

    看双方陷入尴尬，周蕾打圆场：「算了黄哥，梁姐一向滴酒不沾，毕竟整个村子那么多人都指望她一个人呢，喝多了误事嘛」

    黄国宇马上堆笑，「啊对，梁妹子不方便」

    不知怎么回事，庄爽贴在柴皓同胳膊上，和他一起看同一个菜单。柴皓同仔细地看着菜单，庄爽悄悄地把手盖在他的手上，惹得柴皓同浑身一紧。

    「柴哥，你觉得哪个好喝啊？」

    这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妩媚，不过有点做作。柴皓同翻来翻去，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，「那就“蓝色夏威夷”吧」

    「我要“天使之吻”」

    庄爽立刻跟着说道，原来你早就选好了啊。

    「玛格丽特」，黄国宇轻松地说道，把嘴里叼着的冒烟棒子换了个方向。

    周蕾装傻般地点了个鲜榨柠檬汁。小清不停地按手里的黑色长方形装置，似乎可以记下每个人点了什么。我不禁感叹外面的世界真有趣，很多东西都能用奇怪的机器来做。最后我点了“长岛冰茶”这个不像酒的鸡尾酒。

    「再上一份豪华果盘、一份牛排和两份薯条」，黄国宇吞云吐雾地说道。小清连连称是。

    「下完单了吧？」，黄国宇张开大粗腿，我嫌恶地避开。他看着小清，「你也一起坐吧」

    「老板，这没位置了啊」，小清无辜地说。

    「嗯？有啊，这不有吗？」，他拍了拍大腿。

    我原以为小清会拒绝，起码会委婉地说还有活要忙之类的，没想到她咬着牙、闭着眼就坐在了黄国宇的腿上。坐上去之后黄国宇把手放到她瘦小的肩膀上，吓得她颤抖了几下。

    其他人见此场景都跟见怪不怪了一样，彼此闲聊了起来。

    「好久不见了梁姐，你比以前瘦了」

    庄爽先和花神大人搭起话，花神大人应道：「最近村里发生了很多事，我不能不管」

    「那是，梁姐这个村长可真尽职尽责、鞠躬尽瘁啊！」

    柴皓同动了动胳膊，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，她立刻惊呼：「对不起，不是村长，是花神大人，我搞错了！」

    「没关系，我不在意」

    「哈哈哈哈哈」，黄国宇哈哈大笑，「庄妹子这么精明能干的人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！」

    「唉，我算什么能干。无非是操心公司的事多一点罢了，柴哥每天都要被我出的新方案骚扰一番，估计都烦死了，是不是？」

    柴皓同的左胳膊被抓住摇晃，庄爽贴得很近，他一抬头，差点和她的脸撞到一起。

    「没有的事！庄爽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，提出的方案也都是很有想象力和可行性的！」

  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敷衍呢。

    周蕾白了一眼庄爽，脸上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，但嘴里说出的是另一番话：「那当然，庄大姐的实力有目共睹，手段也很丰富，没人敢忽略呢」

    庄爽笑容更甚，「我在公司工作了这些年，最重要的经验就是要敢闯敢干，独立进取，而不是寄人篱下，随波逐流。给人当牛做马最后什么也捞不到！」

    虽然所有人都在笑，但我不寒而栗。这两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，一见面就掐架？我记得花神大人并没有邀请柴皓同的同事来啊，果然是她擅自来的吧！

    还好这时点的饮料到了，速度着实让我吃惊，估计是给我们优先做的原因。借着这个机会，柴皓同举起酒杯打圆场，其他人也一起举起，我看着手里漂着冰块的棕红色鸡尾酒，压抑的心情也缓解了一些。

    「那就……欢迎世音的到来！祝花神村的人民生活幸福！」

   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欢迎，酒杯相碰，冰块摇晃，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。

    「啊，谢谢柴老大！谢谢各位！」，花神大人板着的脸孔突然绽放了甜美的笑容。我一愣，这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吧。

    这次大家的笑应该是真心的，除了手里什么饮料都没有的小清。她正极力忍耐一只肥手的又抓又揉，表情痛苦却又不得不强做笑脸。

      第89章  88.狂欲粉
酸酸甜甜的长岛冰茶流进体内，从嘴到胃一条线的凉爽刺激，村里一辈子也喝不到这种好东西啊！

    「小妞儿，这冰茶度数可不低，悠着点喝啊」，黄国宇看我直接猛灌了一口，提醒道。

    因为好喝，我对黄国宇的印象也稍微改善了点，「老板，你们家的酒真不错！」

    「咱家的酒不敢说全国第一，起码在这洪庆镇还没人叫得上号！嘿嘿」

    「小清不喝吗？」

    「不，给她喝太浪费了。不过……」，他来回抚摸小清的下巴，摆弄她的脑袋，「如果你今晚让大家开心，我不介意赏你点好喝的呦」

    小清屈辱地顺从着黄国宇的玩弄，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。我暂且把她抛在脑后，因为花神大人开了口。

    「今天我跟大家见面一方面是为了叙叙旧，联络联络感情，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我新任命的秘书——李沐荷，熟悉一下洪庆镇的情况」

    她看向柴皓同，后者刚把手里晶莹剔透的蓝色夏威夷喝掉三分之一，放下鸡尾酒，轻轻拉开庄爽的手，对我郑重说道：「洪庆镇其实没有什么合法的产业，除了房地产，其他赚钱的产业都是违法的」

    「违法？就是违反老大定的规矩吗？」

    他苦笑了一下，「和你们村子不同，洪庆镇，额，还有别的什么镇，都是由政府管理的，起码没有明面上的老大。政府是一群人组成的，下属有很多部门」

    我眼前一亮，「这个我知道，是不是和打猎队、采集队、矿队类似的组织？」

    「差不多，但比那要复杂。花神村最多不超过三千人，可洪庆镇常住人口起码有十二万，这么多人自然需要复杂的组织来管理。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，以后慢慢问世音就好。我想跟你介绍的是——」

    他停顿了一下，环顾在场诸位，好像在检查是否有不该听到的人。看了一圈后点了点头，继续说道。

    「洪庆镇和花神村的关系。洪庆镇比你想象的黑暗得多，是富裕的地方，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。你知道刚才那一车物资值多少钱吗？」

    「嗯……大概抵得上一百袋米？」

    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，让我不知所措，这有什么好笑的？

    他张开右手，重重说道：「五十个亿」

    小清倒吸一口冷气，黄国宇吐出一圈烟雾，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
    亿是多少？我记得花神大人教过，千、万之后是十万、百万、千万、亿……

    「这么多钱！能买多少米啊！」，我大声叫道。

    花神大人挑起眉毛，「你们的提纯技术又精进了？」

    「是的」，柴皓同自豪地把手伸进制服内侧，摸索了一会，掏出一个只有十厘米长，一根手指粗的小瓶子。「这是上次用灼青花提纯得到的粉末，沾上一点就会对人产生强烈的催情作用，效果立竿见影，持续时间长。副作用是大量消耗体力，其实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毒品」

    他把小瓶子递给周蕾，周蕾递给花神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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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「这就是你们做的“狂欲粉”？」